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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脆弱: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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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4-5-6 16:22:21 |只看该作者
想想看,布朗克斯动物园里的狮子生活在舒适和可预测的环境中(周日的下午,游客们总会蜂拥而至,以一种好奇、敬畏和怜悯的心态来看它),而它在野外的兄弟们则是自由的。曾几何时,在足球妈妈们的黄金时期到来之前,孩子们也是自由放养的。
我们正在进入现代化的新阶段,其标志包括游说者、责任非常非常有限的公司、MBA、骗局、世俗化(或者说重新创造一种新的神圣价值,比如以旗帜代替了祭坛)、税务官,对老板的恐惧、周末在有趣的地方度假(平时在公认不那么有趣的地方工作)、区分“工作”和“休闲”(虽然在来自更明智时代的人看来,这两者并无区别)、退休计划、对这个现代化定义持反对意见的好辩的知识分子、刻板的思维、归纳推理、科学哲学、社会科学的发明、光滑的地面、自以为是的建筑师,等等。暴力从个人层面转向国家层面,也出现了金融违纪行为。当然,所有这些的症结就在于否认反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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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4-5-6 16:22:37 |只看该作者
我们有一种叙述依赖性,总要为行动和冒险做出合理的解释。公共事业和官员,甚至大公司的员工,只能做符合某些叙述的事情,这与是否有动听的故事都以追逐利润为目标的企业大不相同。请记住,当你有叙述的需要时,你得为“蓝色”命名,但在行动中则不需要。缺少了“蓝色”这个词会给思想家造成麻烦,但不会影响到实干家。(我曾经费尽心思向知识分子们解释实践在知识方面的优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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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4-5-6 16:22:53 |只看该作者
现代化扩大了轰动信息和重要信息之间的差距—在一个自然环境下,轰动必定要有引起轰动的理由;而如今,我们依赖新闻媒体来捕捉娱乐信息和逸闻趣事等本质上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关心远隔千山万水的一些人的私生活。
过去,在我们尚未充分认识反脆弱性、自我组织、自我愈合等概念的时候,我们已经懂得尊重这些特性,并构建了许多信念,旨在管理不确定性和在遭受不确定性的冲击后存活下来。我们将生活的改善交给神“代理”。我们可能不认为,万物可以在没有“代理人”的情况下照顾好自己。但是,代理人是神,不是哈佛大学毕业的掌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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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4-5-6 16:23:20 |只看该作者
因此,集权制国家恰好出现在代理人的角色从神转移到人类自己身上这一进程中—集权制国家的故事就是人类的错误被集中和放大的故事。现代化始于国家对暴力的垄断,而终结于国家对财政不负责任的垄断运营。
接下来,我们将讨论构成现代化核心的两个要素。第一,(参见第7章)天真的干预,以及对原本应该任其独立发展的事物强行纠偏而产生的成本。第二,(参见第8章,作为向第三卷的过渡),我们不再相信上帝或大小神明能够管理未来事件,却代之以一种更具宗教激进主义色彩的信念:无条件地相信科学预测,不管在什么领域;我们热衷于将未来浓缩于数字的运算之中,不论其可靠还是不可靠。因为,我们已经成功地将宗教信仰转化为对任何伪装成科学的理论或结论的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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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4-5-6 16:23:36 |只看该作者
第7章 天真的干预(1)
用切除扁桃体的手术来打发时间—可以留给明天做的就不要今天完成—革命发生之后才来预测革命会爆发—扑克牌21点游戏给我们的教训
让我们通过一个例子来说明人们这种认为必需“做些什么”的观点。20世纪30年代,在389名接受纽约市医生检查的儿童中,174名被建议切除扁桃体。剩下的215名儿童再次经过医生检查后,又有99名被认为需要手术。剩下的116名儿童又被带去看医生,其中52名也被建议做手术。注意,扁桃体炎的发病率的范围为2%~4%(今天,不是当时,而且那时候手术的风险比较高),每15 000名手术患者中就有一人会死亡,两相比较一下,你就可以理解这种医疗方式的收益和损害之间的平衡点了。
这个故事让我们见证了概率杀人的现象。对于每个遭受一场不必要的手术的孩子来说,你可能就此缩短了他的预期寿命。这个例子不仅让我们意识到了干预所带来的伤害,更糟糕的是,它展示了人类是多么缺乏在损益之间寻找平衡点的意识。
让我们将这种“提供帮助”的冲动称为天真的干预。接下来,我们将考察它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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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4-5-6 16:23:55 |只看该作者
干预和医源性损伤
扁桃体切除手术给那些实际上不必做手术的儿童带来了伤害,而这项手术给其他一些儿童带来的所谓康复的益处却被大肆鼓吹。这种净亏损或超过治疗益处的损害(通常被隐藏或延迟)被称为医源性损伤,从字面上来看就是“治疗师所造成的” 损害,iatros在希腊语中是治疗师的意思。我们将在后文中指出,每次你去看医生并接受治疗,你就要承担治疗损害的风险,这与我们权衡其他利弊的方式一样:概率收益减去概率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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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14-5-6 16:24:52 |只看该作者
一个典型的医源性损伤的例子是:乔治丠盛顿总统在1799年12月死亡,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的医生使用了当时的标准疗法,包括放血(放掉5~9磅血),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或至少加速了他的死亡。
治疗师的伤害风险可不可以忽略,这取决于你如何衡量它,在青霉素诞生之前,药品在很大程度上是弊大于利的,接受医生的治疗反而增加了你的死亡概率。但是一个显著的事实是,医源性损伤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知识的增长而逐步增加,在19世纪后期的某个时候达到高峰。感谢现代化:正是“科学的进步”,让诊所取代了家庭治疗,导致死亡率直线上升,当时的人们认为是染上了“医院热”—难怪莱布尼茨曾称这些医院是“死亡的温床”。死亡率上升的证据显而易见,因为所有的受害者都聚集到了一类地方:人们在这些医院中纷纷死去,而不进医院的人却能活下来。曾因遭受很大不公平待遇而出名的奥匈帝国医生伊格纳兹帠蕘尔维斯观察到,在医院死于分娩的妇女数量甚至高于在大街上分娩的妇女。因此,他将职业医生称为罪犯—他们也确实如此。那些导致患者死亡的医生不能接受塞梅尔维斯的言行,认为他的观察“没有理论依据”。塞梅尔维斯因而陷入了抑郁状态—无力阻止那些装作救死扶伤的职业医生谋杀病人,所以痛恨医院。最后,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并在那里去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死因就是他自己所说的“医院热”,一种他一直在警告人们警惕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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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6 16:25:12 |只看该作者
社会科学家和经济学家的头脑中并没有关于医源性损伤的认识,当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它,当我决定教学生认识经济和金融模型中的错误时,没有人把我或者我的想法当真,偶尔有人试图与我争辩,也只是要求我说出“理论依据”(这就像塞梅尔维斯的故事一样),却从未意识到,我所针对和讨论的正是理论的错误,或者不考虑理论的可能误差所产生的影响,就盲目地使用理论。
其实,拥有理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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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4-5-6 16:25:37 |只看该作者
我们当然可以脱离理论进行严谨的科学研究。科学家们所称的现象学就是指对实证规律性的观察,并无明确的理论支持。在我的三元结构中,我将理论归入“脆弱类”,将现象学归入“强韧类”。理论是极其脆弱的,它们兴起又消亡,循环往复;现象学则更经得起推敲,我不相信人们会意识不到,现象学是“强韧的”、可用的,而理论往往言过其实,在物理学领域之外决策时并不可靠。
物理学享有特权,它是一个例外,这使得其他学科模仿它就如同鲸鱼想要像鹰那样飞翔。在物理学领域,随着理论的发展,误差越来越小,所以,说“牛顿错了”显然很抓眼球,是一些耸人听闻的科学小报的绝好素材,但最终这只是捏造事实;更中肯的说法是:“牛顿的理论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并不准确。” 牛顿力学原理的预测惊人地准确,除了当物体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时,你不会指望自己在下一个假期的旅途中达到这个速度吧。我们也经常在一些头版头条上看到虚假信息,声称爱因斯坦有关光速的理论是“错误的”,而用以证明他错了的工具是那么复杂且精准,以至于他们所阐明的观点在或近或远的未来对你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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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4-5-6 16:25:55 |只看该作者
另一方面,社会科学理论却似乎多有分歧。在冷战期间,美国芝加哥大学推崇“自由放任”理论,莫斯科大学所讲授的却正好相反—但两国的物理系所讲授的内容即使不是完全相同,也大体一致。这就是为什么我把社会科学理论放在三元结构图的左栏,因为对现实世界的决策来说,它们超级脆弱,在风险分析方面也不稳定,说它们是“理论”实在让人感觉不妥。在社会科学中,我们应该称这些阐述为“幻想”,而不是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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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4-5-6 16:26:28 |只看该作者
我们必须构建一种方法来处理这些缺陷。我们不可能再等上24个世纪。在医学领域,医源性损伤会因人口基数大而分散(因而是平均斯坦),而社会科学和政策所带来的医源性损伤则不同,由于权力的集中,其产生的伤害可以一举摧毁我们所有人(也就是极端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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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4-5-6 16:26:47 |只看该作者
2007年经济危机的主要来源就是,超级脆弱推手艾伦格林斯潘(回顾历史,他无疑是最高级别的创伤源了)旨在消除“经济繁荣与衰退的周期”的各项举措,导致所有风险藏于地下且不断积聚,最终摧毁了经济,引发了“医源性损伤”。最让人郁闷的是,格林斯潘竟然还是一名自由主义者,表面看来他本该确信经济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转;人啊,总是在无休止地愚弄自己。脆弱推手戈登布朗领导下的英国政府,也运用了同样天真的干预工具。布朗是启蒙运动的支持者,他的宏大抱负之一就是“消除”经济周期。脆弱推手布朗同样也是一个“医疗性损伤”大师,虽然未必能与格林斯潘平起平坐。目前,布朗正在向世界宣扬他的“道德的”和“可持续的”金融—但他实行的偏偏是信息技术集中政策(导致巨额的成本支出和实施的延迟),而非借助于分权化的小单位来推进经济发展,这已被证明难以扭转局面。事实上,英国医疗卫生服务部门的原则是,某个偏远地区医院的一枚别针落地的声音也应该让白厅(伦敦地区政府大楼集中的建筑群)听到。我们将在第18章中对集中的风险进行技术性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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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4-5-6 16:27:10 |只看该作者
2007年经济危机的主要来源就是,超级脆弱推手艾伦格林斯潘(回顾历史,他无疑是最高级别的创伤源了)旨在消除“经济繁荣与衰退的周期”的各项举措,导致所有风险藏于地下且不断积聚,最终摧毁了经济,引发了“医源性损伤”。最让人郁闷的是,格林斯潘竟然还是一名自由主义者,表面看来他本该确信经济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转;人啊,总是在无休止地愚弄自己。脆弱推手戈登布朗领导下的英国政府,也运用了同样天真的干预工具。布朗是启蒙运动的支持者,他的宏大抱负之一就是“消除”经济周期。脆弱推手布朗同样也是一个“医疗性损伤”大师,虽然未必能与格林斯潘平起平坐。目前,布朗正在向世界宣扬他的“道德的”和“可持续的”金融—但他实行的偏偏是信息技术集中政策(导致巨额的成本支出和实施的延迟),而非借助于分权化的小单位来推进经济发展,这已被证明难以扭转局面。事实上,英国医疗卫生服务部门的原则是,某个偏远地区医院的一枚别针落地的声音也应该让白厅(伦敦地区政府大楼集中的建筑群)听到。我们将在第18章中对集中的风险进行技术性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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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14-5-6 16:27:29 |只看该作者
顺便说一句,有些人在某个领域干预过多,但在其他领域却又干预太少,文字编辑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例子。在我的写作生涯中,我多次注意到,那些过度编辑文稿的编辑往往遗漏真正的错别字(反之亦然)。有一次,我从《华盛顿邮报》撤回了我写的文章,因为通篇文章都经过了完全没有必要的编辑,仿佛每一个字都被词库中的词替换了。我转而将该文投给了英国的《金融时报》,《金融时报》的编辑只做了一个修正:把1989年改成了1990年。 《华盛顿邮报》做了那么多努力,却漏掉了这唯一重要的错误。正如我们将看到的,干预耗尽了我们的精神和经济资源;当人们最迫切需要它们时,却又无从寻找 (小心事与愿违:不管需要做什么事,小政府最终可能都更有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较之大政府,缩小了规模和管辖范围的小政府反而更强大)。
非天真的干预
请允许我在此告诫大家,不要误解本书所传递的信息。我的论点并不是反对干预,事实上,我用上面的例子揭示了,我同样担心在需要干预的情况下却干预不足。我只是提醒大家注意天真的干预,以免因为对其危害缺乏认识而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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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4-5-6 16:28:16 |只看该作者
可以肯定的是,我要传递的信息起码在一段时间内会被人误解。我曾写过《随机漫步的傻瓜》一书,表达的信息与此相关,即我们倾向于低估随机性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我将此概括为“比你想象的更随机”,但是媒体上传递的信息却变成了“这完全有赖于随机性”或者“这完全有赖于该死的运气”,这种断章取义是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的又一种写照。在接受电台采访时,我试图向记者解释这两句话之间的细微差别,结果却被告知,我说得“太复杂”了;所以我干脆拂袖而去,让他们自己去收拾残局。令人沮丧的是,那些犯下这样错误的人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他们是记者,被委以向我们这些“门外汉”阐述这个世界的责任。同样的,在这里我要说的是,我们需要避免对系统的自然反脆弱性,即对它们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视而不见,并克制自己拒绝给它们自然发展的机会的冲动,以免伤害到它们,让它们更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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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4-5-6 16:28:46 |只看该作者
第7章 天真的干预(7)
正如我们在过分热心的编辑身上所看到,过度干预一定与干预不足并行。事实上,和医疗领域一样,我们倾向于在一些收益小(而风险大)的领域实施过度干预,而在有必要干预的领域(如紧急情况)却干预不足。因此,我在这里的观点是,赞成某些领域的坚定干预,如生态领域,或限制大公司造成经济危机和道德风险。
我们应该控制什么呢?通常说来,通过干预来限制(公司、机场或污染源的)规模、集中度和速度都有利于减少“黑天鹅”风险。这些行动有助于消除医源性损伤,但是,我们很难说服政府限制其规模。例如,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就有人认为,在高速公路上限速(并切实执行)能极大地提高交通安全性。这应该是可信的,因为交通事故的风险往往随着速度的提高而陡然(也就是呈非线性)上升,而人类天生并不具备这种直觉。有人喜欢驾驶着大型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横冲直撞,这显然危及你的安全,在它撞到你的敞篷跑车之前,有必要及时制止它—或者换种结果,让这个人而不是你最终退出基因库。速度来自于现代化,而我总是怀疑存在来自后自然时代的、隐藏的脆弱性—我们将在第18章和第19章提供技术性证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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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4-5-6 16:29:02 |只看该作者
但是,我也接受相反的论点,那就是管理街道的交通标识似乎并不能降低风险;街道上有了标识,司机们就会比较容易掉以轻心。实验表明,当人们将控制权拱手让给系统时,警觉性就会减弱(这是缺乏过度补偿的又一个例证)。驾驶员需要由危险感带来的紧张和压力帮助提高他们的注意力和风险控制力,这不是增加外部监管可以替代的—例如,管制行人过马路要比允许行人随意穿马路导致的死亡人数更多。一些自由主义者使用了荷兰的一个小镇德拉赫滕的案例来说明问题,这里进行过一个假想实验:所有的道路标志都被拆除了。但这种放松管制的做法反而提高了交通安全状况,证实了人们注意力系统的反脆弱性的作用,展示了它是怎么被危险性和责任感所激发的。因此,许多德国和荷兰的城镇都开始减少路标。我们在第2章讨论飞机的自动化飞行时,其实就谈到了德拉赫滕效应。但我们要小心的是,不可扩大德拉赫滕效应的应用范围,因为这并不意味着消除所有社会规则就会有助于效率的提高。正如我刚才所说,在高速公路上限制开车速度对应的是另一种情况,而且它的风险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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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4-5-6 16:29:21 |只看该作者
可惜的是,我很难将有关脆弱性和反脆弱性的想法放入当前美国的政治体系,也就是两党制中。在大多数的时间里,美国的民主党阵营偏好超级干预、无条件调控和庞大的政府,而美国的共和党阵营则偏爱大公司、无条件的放松管制和军国主义,两者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在债务问题上,它们的立场更是毫无区别,双方都倾向于鼓励公民、公司和政府负债(这带来了脆弱性,扼杀了反脆弱性)。我相信无论哪个政党上台,其市场和政府都会愚蠢地招致“黑天鹅”的攻击—而大自然则不会,这多亏了它的构造以及更古老的市场模式(如露天市场),完全不同于我们现在的模式。
让我再简述一下我对干预的认识。我的主要提议是形成一套系统性准则,以决定何时可以干预,何时让系统自行运作。我们可能需要通过干预来控制现代化的医源性损伤,尤其是对环境的大规模破坏和潜在(虽然并不明显)伤害的高度集中,这些事情的后果往往在我们意识到时已经不可收拾了。我在此表达的并非政治理念,而是风险管理理念。我不属于哪个政治派别,也从未效忠于某个特定政党,我只是想以恰当的方法引起我们对危害和脆弱性的关注,以确保我们不会摧毁这个星球和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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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4-5-6 16:29:39 |只看该作者
赞美拖延—像费边社那样
在一个专业化的社会中,干预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是干预还有一些欺骗的成分在里面。声称“你看,我为你做了些什么?”远比“你看,我帮助你避免了什么?”更能让人感恩戴德。当然,与奖金挂钩的绩效制度进一步加剧了这一问题。我回顾了一下历史,想寻找那些因为“无为”而成为英雄的人,但事实上,很难找到这样的人。如果一名医生克制了给病人背部开刀的冲动(这可是一台价格不菲的手术),给病人自行痊愈的机会;而另一名医生故意让手术显得不可缺少,让病人感觉动手术会更放心,让病人面临手术风险,自己却赚取巨大的经济回报。这两者相比,后者将名利双收,甚至开得起劳斯莱斯轿车。企业里也是一样,企业经理人努力避免公司发生损失,自己却不会得到回报。事实上,在“黑天鹅”的世界中,真正的英雄是防止灾难发生的人,但是,当然,因为灾难没有发生,他的义举也无人认可,更别提拿到奖金了。我会在第四卷中深入探讨这一问题,探讨伦理道德、奖金制度的不公平,以及这种不公平如何被复杂性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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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14-5-6 16:29:57 |只看该作者
但是,古人似乎总是比我们现代人有更多的智慧,而且是简单得多的智慧:罗马人尊敬懂得抵制和延迟干预的人。费边氠克西姆斯将军有一个绰号,名为“拖延者”。虽然汉尼拔有明显的军事优势,但费边通过避免和延缓交锋几乎快把汉尼拔逼疯了。汉尼拔的军国主义恰恰就像某种形式的干预(这点很像小布什,只有一点例外,汉尼拔实际上要亲身作战,而不是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开会),与“拖延者”的智慧相对立。
英国有一个非常聪明的革命社团发起了一项政治运动,这个社团被称为费边社,就是根据“拖延者”命名的,其主旨就是抓住一切机会拖延革命。费边社成员包括乔治萧伯纳、威尔斯,伦纳德和弗吉尼亚伍尔夫夫妇,拉姆齐麦克唐纳,甚至有一段时间伯特兰圠素也加入了进来。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策略,不是实现自己的目标,而是接受一个事实,他们的目标就是转移对方的目标。拖延可以让事件自行发展,让积极分子有机会在制定不可逆的政策之前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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